編者按：本文來源創(chuàng)業(yè)邦專欄艾問人物，作者艾問人物。

他來了，他來了，他帶著肥牛走來了。

關于李福成的傳說實在是多，中國牛王？燕郊首富？兒子涉黑？孫子慘死？近日，李福成再次成為話題風云人物，不幸的是，這一次他涉嫌違法。

2019年9月9日，河北省稅務局對外表示，福成集團涉稅案正在由河北省紀委牽頭調查，暫時不方便對外透露詳細信息。目前，其全部股權處于被公安機關凍結狀態(tài)。

10日下午，福成股份發(fā)布澄清公告：

“經向公司實際控制人核實，目前從事房地產開發(fā)業(yè)務的相關關聯(lián)方牽涉稅務經濟類案件，正在配合調查，目前案件尚未有進一步結論。福成集團、福成房地產、聯(lián)福地產的法定代表人李福成目前正常履行相關職務。李福成為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之一，目前未在公司擔任法定代表人、董事、監(jiān)事、高級管理人員等職務?！?/p>

實際上，業(yè)內流傳福成地產遭到稅務調查已久。早在2019年3月，網(wǎng)上就有消息稱，福成集團被查，財務總監(jiān)于紅、房地產總經理陳晶晶等多名高管被帶走。還有網(wǎng)友爆料稱，是因為福成地產逃稅漏稅，而且金額不小。

2019年已過一大半，這短短的幾個月竟成了最適合首富們扎堆出事的“黃金時間段”，前有債臺高筑的昔日浙江女首富周曉光，后緊跟著涉嫌違法淪為老賴的李福成。

在印象里，他始終方臉寸頭、眼角下耷，胸前別著一朵禮花，坐擁億萬身家也從來不失那分質樸，一如當年那個放牛娃。

養(yǎng)牛養(yǎng)到殯葬場？

人生的前30年，李福成基本只干過兩件事——養(yǎng)牛、產油：小學還沒畢業(yè)，只讀了3年書就輟學回家放牛；“全民大生產”的時代，20歲的李福成進入當?shù)氐纳a隊油坊，整日產油。

離開油坊后，30多歲的李福成決心創(chuàng)業(yè)，他操持起舊有的產油手藝，賣起了小磨香油。他賣的香油，質量好，不摻假，得到縣里人的一致好評，很快就做到了“全縣壟斷”的地步。李福成的錢包圓圓鼓鼓，他盤算著自己所懂的全部技能，心里癢癢的。

1983年，37歲的李福成響應時代號召再次創(chuàng)業(yè)。憑借年幼時的放牛經驗，李福成貸款5000元買了7頭牛，“三河市興隆莊養(yǎng)牛場”正式成立了。對李福成來說，養(yǎng)?？芍^駕輕就熟，并且，他創(chuàng)新式地用做香油產出的麻醬渣拿來喂牛，出欄時，興隆莊養(yǎng)牛場的每一頭牛，平均體重都能達到1500斤左右。

牛生錢，錢又生牛。1994年，李福成被農業(yè)部授予“全國養(yǎng)牛狀元”的稱號，很快，潛心干事、踏實為人的“養(yǎng)牛狀元”生意越做越大，到1996年底，李福成的固定資產達到5000萬元，出欄肉牛3.2萬頭，存欄8000頭，被稱為“中國牛王”。

1996年，李福成組建河北三河福成養(yǎng)牛集團總公司，2年后，又正式組建三河福成五豐食品有限公司，他本人出任副董事長兼總經理，并用自己的名字經國家商標局注冊“福成”商標。至此，除了賣油、養(yǎng)牛，李福成繼續(xù)擴張著自己的業(yè)務板塊，屠宰廠、酒廠、餐飲業(yè)……

2001年，河北省人民政府授予李福成“優(yōu)秀企業(yè)家”稱號。領獎當天，李福成那張長著八字眉、下垂眼的質樸的臉，掛著溫和又謙遜的笑容。

質樸并不代表容易滿足，溫和也不代表沒有野心。2002年，56歲的李福成早已衣錦還鄉(xiāng)，但始終不忘把事業(yè)做大做強的初心，仍壯志滿躊。這一次，他踏著房地產行業(yè)的風口，成立了河北福成房地產開發(fā)有限公司。

投身房地產行業(yè)之始，李福成將目標瞄準了燕郊地區(qū)，當時，燕郊地段還是大片玉米地，不到10年時間，就聳立起密密麻麻的各種高樓。在房地產行業(yè)金融化泡沫膨脹的這些年，我們都有所耳聞，燕郊是個什么地段。而在這片充斥著人民幣氣味的高樓之中，從福成集團公布的信息來看，李福成旗下涉及的地產項目，超過了14個，總面積近乎850萬平方米。

他的上上城青年社區(qū)項目使“10個月賺55億”不再是神話，李福成有了“李半城”的稱號，也成為燕郊首富，網(wǎng)絡上還不斷流傳著他的“經典名言”：“北漂一直在，我便一直蓋?！?/p>

自2004年福成股份在上交所掛牌上市后的十余年時間，代表李福成身價的數(shù)字越來越大，福成集團也在步步擴張：旗下包括河北福成五豐食品股份有限公司、河北福成房地產開發(fā)有限公司、福成國際大酒店有限公司、三河福成釀酒有限公司、興隆縣福成水泥有限公司、三河市潤城小額貸款有限公司、三河金鼎典當有限責任公司等數(shù)十個分支企業(yè)。

30年間，福成集團從一個養(yǎng)牛、賣油的小廠子，逐漸擴張形成了一個以農牧業(yè)綜合開發(fā)、食品加工、餐飲服務、房地產開發(fā)、金融、商貿以及資本投資為一體的大型綜合性企業(yè)集團。在資本市場上，李福成從未對散戶下過手，自2004年上市以來，李福成家族從未減持過公司股份。

盡管李福成家族在網(wǎng)上有過眾多非議，可李成福的好名聲卻不絕于耳，他解決了中國人吃牛肉的問題，解決了無數(shù)“北漂”的住房問題，甚至解決了“尸體問題”。2014年，福成集團又多了一只手：殯葬業(yè)。

2013年，李福成看到殯葬巨頭福壽園上市，67歲的他再次蠢蠢欲動，次年，就火速以3億的價格出手收購靈山寶塔陵園。收購完成后，這個“A股殯葬第一股”立馬成了福成股份的“現(xiàn)金?！?，開盤就暴漲。2016年-2018年，福成股份的殯葬業(yè)毛利率超過80%。

李福成不僅解決了活人的住房問題，還解決了“死人的歸宿”。2018年，福成股份于2018年共銷售墓位2748個，營收2.61億元，平均1個墓穴售價達到9.49萬元。

燕郊人戲稱：“只要您愿意，在燕郊，吃喝玩樂住福成家一條龍包辦，死了還包埋。”

野心膨脹到貪心無度？

他來了，他來了，仍然長著八字眉和下垂眼、笑得溫和又謙遜的他走來了。只不過這一次，他左手帶著肥牛，右手提著高樓，腰間還掛著殯葬場。

2018年年報顯示，福成股份實現(xiàn)營業(yè)收入約14.54億元，比上年同期增長6.85%；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約為1.6億元，比上年同期增長2.45%；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扣除非經常性損益的凈利潤約為1.58億元，比上年同期增長7.8%。

從主營業(yè)務分行業(yè)來看，2018年，福成股份的畜牧業(yè)實現(xiàn)營業(yè)收入約9.51億元，比上年同期增長13.69%，毛利率為13.57%；餐飲業(yè)實現(xiàn)營業(yè)收入約2.25億元，毛利率為61.97%；殯葬行業(yè)實現(xiàn)營業(yè)收入約2.61億元，毛利率為87.96%。

2018年他72歲，已是年過古稀的李福成穩(wěn)坐“燕郊大王”之位，絲毫不懼衰老帶來的影響。他心想：活著可以住在自己一手開發(fā)的大樓，死了可以躺在自己一手開發(fā)的墓地。這些成就，他很得意，縱觀一生，似乎一片光明坦途。

可他忽略了光明背后的黑暗。

2007年，媒體報道風起云涌，李福成的二兒子李高啟糾集30多人公然持械毆打，致使三名公安干警重傷昏迷?！岸贍敗本郾姵中刀窔澈?，是福成集團的“涉黑”嫌疑，令人聯(lián)想起2005年，媒體此起彼伏所報道的“福成地產暴力拆遷”事件。

2015年，河北省廊坊市查辦多名“碩鼠村官”，在《中國共產黨廉潔自律準則》《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》動員暨警示教育大會上，廊坊市通報公開了多個令人觸目驚心的村干部貪腐情節(jié)，其中有一例，涉及福成集團：

“2013年，三河市高樓鎮(zhèn)雙營村黨支部書記翟景林，利用職務之便，在雙營村土地流轉過程中，向三河市福成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索要財物，侵占村集體土地流轉資金，涉案金額1080余萬元。目前，公安機關以涉嫌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，依法對其立案偵查?！?/p>

除了涉黑、涉賄以外，福成地產也問題層生。

2015年，房屋高密度、綠化小面積的燕郊福澤御園小區(qū)組織了集體維權活動：200多名居民因對小區(qū)不成立業(yè)委會、隨意上漲停車費等服務不滿，而組織了集會示威，行動造成102國道短時擁堵。

2017年，福成地產爆發(fā)產權風波，燕郊幾千名業(yè)主的房屋存在無法落宗、無法領取不動產證，房屋不能進行買賣交易，已過戶的拿不到銀行尾款，還清尾款的不能解除抵押等多種狀況。

2019年年初，李福成旗下建設的小區(qū)，近萬戶業(yè)主交完全款后，無法拿到房產證。

福成集團向來話題不斷，并且大體來說，負面消息遠多于正面的。雖然，在資本這片野蠻之地，發(fā)家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，可大多數(shù)的優(yōu)秀的中國企業(yè)家還是在秉持著以良心辦事，就像當初，那個養(yǎng)牛賣油的青年一樣。但，一千個“李嘉誠”能有一千種結局，區(qū)別就在于，野心膨脹過后，初心是否能勝過貪心。

先不論關于福成集團那些負面消息的真真假假，如今，一起涉稅案件最終由河北省紀委牽頭調查，像炮彈一般落在了李福成的頭上。

當“放牛郎”變成“牛魔王”，這一次，李福成又將如何收場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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