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律師到總裁，大衛(wèi)斯特恩的傳奇人生，是他讓NBA從至暗時刻走到黃金時代

創(chuàng)業(yè)邦的創(chuàng)作者·2020-01-05

在過去大衛(wèi)斯·特恩執(zhí)掌NBA的30年，則是NBA絕對的黃金時代，無論是球員待遇、商業(yè)價值還是全球影響力，都邁上新的臺階。

編者按：文章來自雪球，創(chuàng)業(yè)邦經(jīng)授權轉載。

北京時間1月2號，前NBA總裁大衛(wèi).斯特恩因病離世，這位慈祥和煦的老人在14年卸任NBA總裁之后，在如今駕鶴西去，永遠地離開了我們。

說起斯特恩，相信很多人都很熟悉。一個個頭不高、身材略微發(fā)福、面容和藹可親的小老頭，很符合中國人審美的“慈祥”老者形象。

讓斯特恩在中國有著極高知名度的原因也不難理解，很多中國球迷都是因為姚明才開始關注NBA，而在2002年姚明的選秀大會上，念出姚明名字的，正是前NBA總裁大衛(wèi)·斯特恩。

大衛(wèi)·斯特恩曾經(jīng)是每個愛籃球男孩的夢想，夢想聽到他念出自己的名字，因為這意味著你正式通過NBA選秀，成為聯(lián)盟中的一員。而現(xiàn)在，他帶著屬于他的NBA輝煌時代永遠地離開了。

自從大衛(wèi)斯特恩的繼任者亞當·肖華上臺后，NBA在北美四大體育聯(lián)盟里排名墊底，據(jù)統(tǒng)計，本賽季NBA的收視率出現(xiàn)了大幅度下降。其中TNT轉播的收視率下滑22%，ESPN轉播則是下滑了19%。雖然現(xiàn)在看來，NBA這個龐然大物絕不會一朝倒下，但是NBA的未來如果長此以往，真的是越看越暗淡。

與亞當·肖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，在過去大衛(wèi)斯·特恩執(zhí)掌NBA的30年，則是NBA絕對的黃金時代，無論是球員待遇、商業(yè)價值還是全球影響力，都邁上新的臺階。

在斯特恩的運營下，NBA真正成為了一個涉及全球、多領域的巨型體育娛樂聯(lián)盟。

01

從律師到總裁，經(jīng)營哲學來自父親的熟食店

“一個人想喝酒，便向村里的一個猶太人借了一個銀幣，雙方之間商議好了條件：明年開春還雙倍的錢，就是2個銀幣，但是必須要一把斧子做抵押。借完錢后，這個人要走，猶太人叫住了他，說：您看是不是這么個道理，到明年開春你要湊足兩個銀幣還給我是很有難度的，你現(xiàn)在先還一半不是更好嗎？這個人覺得非常有道理，于是把剛入手的那枚銀幣還給了猶太人，回去的路上，這個人自言自語道：怪事，銀幣沒有了，斧子沒有了，我還欠了一個銀幣?！?/p>

以上只是個笑話，但猶太人的生意經(jīng)是世界聞名的。斯特恩正是有著猶太人血統(tǒng)，他是猶太裔美國人。

1942年9月22日，斯特恩生于美國紐約，父親在紐約經(jīng)營著一家熟食店，年少時候的斯特恩經(jīng)常會幫襯父親的生意。

正是這間小小的熟食店生意一直供他讀到大學，后來有媒體問他經(jīng)營NBA的秘方是什么？他說：我全部的經(jīng)營哲學，都是在父親的熟食店里學到的。

同時，他和籃球的緣分也是發(fā)生在此期間。

2015年接受美國知名電視臺采訪：我當學生時，周末父親經(jīng)常帶我去麥迪遜花園球館看籃球比賽，那時你想辦法和球館的工作人員搞好關系，你就可以從后排位坐位調到前排坐位。

1966年斯特恩從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，成為了一名律師。畢業(yè)后斯特恩在曼哈頓律師事務所工作，NBA剛好是他們最大客戶。

早年的職業(yè)聯(lián)盟與今天有天壤之別，那個年代聯(lián)盟規(guī)則漏洞百出，球隊營收慘淡。其次暴力橫行，違禁品泛濫，組織形象頹靡禿喪。眾所周知，混亂永遠伴隨著問題，有問題就有生意，律師事務所的生意也就這么來了。大衛(wèi)·斯特恩的角色就是幫助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。

隨著合作的不斷深入，再加上從小對籃球的熱愛，1978年，斯特恩干脆直接加入了NBA，擔任法律顧問。在這期間，斯特恩參與了"自由球員條款"和對于吸毒球員的處罰規(guī)定的制定。

1980年，由于工作出色，斯特恩升任聯(lián)盟副總裁。斯特恩稱"其實那個時候我并沒有打算在NBA干很長的時間，不過后來我發(fā)現(xiàn)工作中樂趣無窮，就像一道急需解答的謎題。"

1984年前NBA運營總裁拉里.奧布萊恩卸任，在股東們經(jīng)過協(xié)商之后，他們決定把大衛(wèi).斯特恩推到總裁的位置，同年1984年大衛(wèi).斯特恩正式出任NBA運營總裁。這一年，他42歲。

就這樣，NBA在斯特恩手上運轉了30年，成為了世界上最成功的體育聯(lián)盟，旗下不僅擁有NBA、WNBA和NBDL三大聯(lián)賽，還同時囊括了電視臺、網(wǎng)絡、雜志等媒體，經(jīng)營范圍涉足影視、餐飲、服裝等各個領域，是可以將觸角伸向全球的龐大體育娛樂帝國，年營業(yè)收入在180億美金以上，NBA比賽以43種語言傳播到215個國家。

斯特恩像極了故事中的猶太人，一通神來之筆，就讓NBA像滾雪球一樣迅速膨脹。

偉大的功績，放在整個體育聯(lián)盟，都是教父級的存在，說大衛(wèi)·斯特恩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職業(yè)經(jīng)理人之一也絲毫不為過。

平凡的成長經(jīng)歷，華麗的從業(yè)經(jīng)歷，大衛(wèi)·斯特恩到底在NBA做了什么？

02

挽救站在十字路口的NBA聯(lián)盟

1984年，是NBA如鉆石般珍貴的一年，因為這一年，兩個對NBA發(fā)展極為重要的人登上了歷史的舞臺。一個是邁克爾·喬丹，另一個就是大衛(wèi)·斯特恩。如果說喬丹是NBA歷史上最偉大的球員，那么斯特恩就是最偉大的籃球開拓者。

斯特恩和NBA的輝煌歲月都是從1984年開始的。

在1984年接過拉里-奧布萊恩的囑托成為NBA第四任掌門之時，斯特恩似乎正迎來最好的時代：魔術師和他卷起的showtime時代，讓湖人成為全聯(lián)盟最受歡迎的球隊，總決賽又遇上拉里·伯德率領的綠衫軍三巨頭，恩怨宿敵繼續(xù)著往日的廝殺。

但很多球迷不知道的是，在看似光鮮的背后，那也是NBA最黑暗的時刻。

當時，整個聯(lián)盟充斥著性、斗毆、毒品以及酒精，球員形象一片糜爛。沒有球迷愿意去現(xiàn)場觀看NBA的比賽，23支球隊入不敷出、17支俱樂部瀕臨破產(chǎn)。

時任NBA副總裁斯蒂夫-米爾斯在一次訪談中表示，“如果我們和一個潛在贊助商安排30分鐘面談，前20分鐘都得拿來干一件事，就是讓他們相信并不是所有球員都在吸毒?！?/p>

不僅如此，聯(lián)盟也沒有穩(wěn)定的轉播合同，凱爾特人這樣的偉大球隊的老板也可以說換就換，常規(guī)賽MVP戴夫·考文斯會因為跟球隊鬧矛盾而去開出租車，1979年NBA最高年薪不到70萬美元。

1963年NBA甚至發(fā)生了全明星賽臨時停賽，以逼迫談判展開，為老球員們發(fā)放薪水，而前一年，NBA把轉播合同一股腦打好包然后分三處兜售，終于導致比賽一塌糊涂，于是至今我們都不知道1962年3月2日張伯倫是怎么得的100分。

當然，在60-70年代，NBA依然產(chǎn)生了拉塞爾、張伯倫、大O、韋斯特、天鉤、貝勒、沃頓、巴里、昂塞德、弗雷澤這些不朽的名字，但聯(lián)盟本身的糜爛，令到他們只能在窮酸寒磣的場地里艱難打球。

毫無疑問，斯特恩的上一任總裁勞倫斯·奧布萊恩甩給了他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！

而大衛(wèi)斯特恩改變了這一切。

1984年整個NBA聯(lián)盟一共22支球隊，其中有17支球隊處于虧損狀態(tài)。據(jù)《洛杉磯時報》報道稱，當時聯(lián)盟有75%的球員吸毒。

那時候，NBA比賽沒有電視直播，只能等到第二天錄播。每場比賽平均只有10021名觀眾到場，上座率僅為可憐的58%。相較前一個賽季，總觀眾人數(shù)下降了100萬人次。

當時的NBA辦公室一共只有60名雇員，他們的年收入只有1.65億美元，每支球隊只能靠自己的錢運轉球隊，從聯(lián)盟那得不到多少補助。每年NBA從電視轉播商那只能拿到2800萬美元，至于海外市場擴張、品牌形象，對于當時的NBA而言，全都是陌生的概念。

面對這樣的窘境，當年火線上任的大衛(wèi)·斯特恩用了四次出手便完成了從瀕臨倒閉到走向世界的“斯特恩時刻”，帶領這個已經(jīng)病入膏肓的聯(lián)盟一步步的成為了最成功也是最賺錢的職業(yè)籃球聯(lián)盟。

第一次出手：搞定電視直播

剛剛上任的斯特恩意識到了電視直播的重要性，他利用自己作為律師的優(yōu)勢，和電視臺展開了一輪輪談判，最終同TBS簽訂了一份2年2000萬美元的電視轉播合同，解了NBA的燃眉之急。

巧合的是，就在斯特恩上任4個月之后，曾經(jīng)在NCAA造成轟動的“黑白雙煞”魔術師約翰遜和大鳥伯德在總決賽相遇了，這讓斯特恩看到了一絲希望。

或許是巧合，或許是斯特恩有意為之，反正之后很多年里魔術師和伯德的每一次碰撞都成為了焦點，并且他們在總決賽又相遇了兩次。

可以說，正是“黑白雙煞”拯救了當時搖搖欲墜的NBA，而這背后同樣少不了斯特恩的推動。

第二次出手：改革選秀制度

也許是運氣，也許是命中注定，斯特恩治下的第一屆選秀大會就成了NBA有史以來最輝煌的一屆選秀大會！

1984年選秀大會上涌現(xiàn)了一大批天賦異稟的年輕人，邁克爾·喬丹、奧拉朱旺、斯托克頓和巴克利日后都成為了超級巨星，這一年也被人們稱作是NBA歷史上第一個“黃金一代”。

斯特恩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還有——這樣的選秀黃金一代，他居然經(jīng)歷了三次！

到了第二年，斯特恩改進了原來的選秀制度，讓沒有進入季后賽的球隊獲得高位選秀權，同時想出了抽簽的辦法，也算是找到了一個阻止球隊為了獲得更好的簽位瘋狂擺爛的好辦法。

從1984年到2013年，斯特恩參加了30年的NBA選秀大會，從奧拉朱旺、喬丹，到艾弗森、科比，再到鄧肯、諾維斯基、姚明，再到詹姆斯、韋德......每一位被選中的球員都會被斯特恩在選秀大會的直播中點名，因此，能夠被斯特恩念到自己的名字，成為了每一個打籃球的孩子的最大夢想！

第三次出手：禁毒禁賭

1986年，凱爾特人隊以第二順位選中了來自馬里蘭大學的全能小前鋒倫-拜厄斯。這個被稱為可以媲美喬丹的年輕人，原本應該在NBA發(fā)光，可惜在選秀大會結束的兩天后死于可卡因中毒。

此后，斯特恩頒布禁藥令，嚴懲“涉藥”球員。兩屆全明星德魯成為首位被終身禁賽的球員。這位前老鷹球星11年職業(yè)生涯場均20 .7分6 .9個籃板，在第三次被發(fā)現(xiàn)服用可卡因后，他被終身禁賽。

在本賽季，上賽季的狀元秀德安德烈·艾頓同樣因為違反禁藥規(guī)定被處以禁賽25場的處罰。

同時，斯特恩強烈反對博彩業(yè)，他的管理理念是：賭博是摧毀NBA比賽的魔鬼。他在任職的30年時間里，他一直反對將博彩業(yè)帶到NBA，斯特恩一直認為，博彩業(yè)有可能會摧毀NBA，在他任職期間，他更是親手將賭棍裁判多納吉送入監(jiān)獄。

2007年，多納吉因被指控在自己擔任裁判的比賽中參與博彩而獲刑入獄。兩年后，作為首個被抓的NBA黑哨，他在獄中寫完了自傳《鳴哨：NBA中的欺騙》，揭露了不少NBA裁判的黑幕。

和大衛(wèi)斯特恩恰好相反的是，他的繼任者亞當·肖華卻一直致力于推行NBA博彩業(yè)的合法化，讓NBA聯(lián)盟能夠分博彩業(yè)的一杯羹。

2018年5月中旬，美國最高法院推翻了體育博彩禁令，這意味著全美體育博彩合法化。亞當蕭華終于可以“大展身手”，和博彩公司一起商討合作利益分享。

肖華公開支持NBA博彩業(yè)合法化，被不少NBA專業(yè)人士反對，很多的球迷也持發(fā)對意見。因為大家都知道，NBA聯(lián)盟一旦加入博彩業(yè)，NBA比賽結果就很容易被“操控”。

最近的NBA季后賽，西決搶七大戰(zhàn)，某隊第三節(jié)被裁判漏判了7個罰球和1個三分球。騎士和勇士的總決賽G1，NBA官方裁判報告：最后時刻追夢格林對詹姆斯的犯規(guī)和提前進線都是違例，裁判都漏判了。在如此重要的比賽，裁判各種錯判漏判主宰了比賽結果，這是一個不良的勢頭。很多球迷在評論區(qū)留言：“一旦NBA總裁蕭華真的和博彩公司共同分紅，這NBA比賽就更加可能被直接操縱結果了！”

第四次出手：引入工資帽

80年代，斯特恩引入了具有歷史意義的工資帽，這給了那些小球市球隊有了奪冠的可能。

在大衛(wèi)·斯特恩到來之前，休賽期的大市場就塞滿了明星球員的預算。正因為如此，像洛杉磯和紐約這樣的大市場球隊在60年代和70年代享有了長時間的統(tǒng)治地位。然而，斯特恩用一個聰明的舉動改變了這一切：引入工資上限。

這一成就最值得注意的是，他甚至在被任命為聯(lián)盟專員之前就完成了這項工作。

他制定的規(guī)則將限制大市場球隊在工資上花費過多，并使得更多的球隊變得更有競爭力。

此規(guī)則一經(jīng)推出，沒過多久美國國家橄欖球聯(lián)盟(NFL)和美國職業(yè)棒球大聯(lián)盟(MLB)也紛紛效仿，推出了各自版本的工資帽。這也迫使球隊在做決定時要有創(chuàng)造性。由于工資帽，我們看到了無數(shù)令人著迷的球隊。

在斯特恩的領導下，NBA增加了7支球隊，電視合同的年收入增長40倍，特許經(jīng)營權的價值直線上升。球員平均薪酬從1984年的25萬美元躍升至超過500萬美元。據(jù)《華爾街日報》的報道，從斯特恩接手到退休，NBA的價值從4億美元狂漲至190億美元，NBA每年的轉播權能賣9.3億美元。

03

叩開中國市場大門，將NBA推廣到全世界

熟悉NBA在中國發(fā)展歷程的球迷都知道，在上世紀80年代的時候， NBA聯(lián)盟專注于美國國內(nèi)，并沒有用心主攻海外市場，中國球迷想看NBA的比賽是相當不容易的。

但是時任NBA總裁的大衛(wèi)·斯特恩卻獨具慧眼，很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中國市場的潛力，他力排聯(lián)盟的許多阻攔，只身一人跑到了中國，其目的就是為了能夠打開中國的市場。

在后來的媒體采訪中，斯特恩曾透露，那時他為了讓央視同意轉播NBA，在寒風中抱著幾張NBA碟片，在央視大門外面等了好久。就是憑借這股子韌勁和堅持，央視最終同意了斯特恩的請求。

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，最終幫助NBA打開了中國市場。

后來，借助喬丹等一批球星，NBA在中國的影響力越來越大。21世紀初，姚明通過選秀進入NBA，成為亞洲第一個狀元秀，更是吸引了無數(shù)國內(nèi)球迷開始關注這個北美的籃球聯(lián)盟，并且慢慢認識了更多NBA球星，到現(xiàn)在，NBA已經(jīng)成為國內(nèi)最受歡迎的體育聯(lián)賽之一。

從此，中國籃球迷們認識了一位又一位的美職籃巨星，邁克爾·喬丹、魔術師約翰遜，大鳥伯德，一直到今天的勒布朗·詹姆斯、史蒂芬·庫里……30年過去了，NBA在中國遍地開花，擁有全世界最多的球迷，最龐大的直播，實力最雄厚的贊助商，成為美國之外的第一商業(yè)合作伙伴。每年NBA可以從中國市場獲取超過10億美元的收入。

在這30年中，他重塑了NBA這個聯(lián)盟，讓這個聯(lián)盟在這30年保持了高速發(fā)展。也是因為他的全球戰(zhàn)略眼光，為NBA打開了中國的市場。（雖然這個大門又被亞當·肖華關上了）

除了中國市場之外，在斯特恩上任之初并經(jīng)過了幾年的潛心打磨之后，斯特恩也把眼光投向了更多更廣闊的國際市場。很快，NBA就憑借其超強的魅力征服了歐洲各地的籃球迷，也讓墨西哥和南美各國的球迷因為喬丹而愛上了籃球，甚至在上世紀90年代初期，NBA就已經(jīng)將常規(guī)賽帶到了東京。后來，斯特恩又把NBA季前賽帶到了歐洲，還將倫敦作為了他們常規(guī)賽的固定城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