編者按: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 智谷趨勢(ID:zgtrend),作者:夏蟲、暴雨,創(chuàng)業(yè)邦經(jīng)授權發(fā)布。
稀奇!實在稀奇!
當全國各地都在掀起一波過“緊日子”的潮流,將各個機構的鐵飯碗變著花樣打破,清理各種各樣的編外人員,甚至是編內人員…
“開源節(jié)流”“降本增效”的八字真言,卻已經(jīng)從政府端侵入企業(yè)和個人的決策過程,所有人終于都開始恍然大悟——
降本增效的盡頭,是讓萬物都“共享”起來!
沒錯,眼下,一股“新共享經(jīng)濟”正在迅速且隱秘地席卷各行各業(yè),并在肉眼可見的未來成為大勢所趨:
老板要節(jié)流?共享門店吧!
企業(yè)要降本?共享員工吧!
打工人要減負?共享床位吧!
未來,在自己1.5㎡的共享床位上醒來,到共享門店做一名優(yōu)秀的共享員工,或許會成為新的生活常態(tài)。
老板們開始“拼鋪”了
你推開上海一家Manner咖啡店,聽到的或許不再是“這是我的coffee time”的小資論調,而是“房價在谷底了,快抄底”“再降200萬賣了吧,行情不好啊”……先別驚訝,你沒走錯地兒,歡迎走進Manner與鏈家的共享門店。
當房子越來越不好賣了后,房產(chǎn)中介們也開始省房租了。鏈家招來精品咖啡Manner入駐,進店的客人先喝上二十一杯的冰美式,再聽到掛出去的房子還得再降百八十萬時,心里就沒那么涼了。
眼下,類似的共享門店正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。
“早上包子鋪,中午快餐店,晚上燒烤攤”,在北京拼時段的共享門店就被央視新聞報道過。
在山西太原市塢城路郵政支局,郵政與蜜雪冰城熱熱鬧鬧搭伙過日子,“雪王考上編制”的消息不脛而走。在以郵政綠為主題的共享店里,雪王坐在高高的郵筒上,廳堂內除了郵務專區(qū),還有飲品消費區(qū)、文創(chuàng)區(qū)。儼然年輕人喜歡的網(wǎng)紅打卡點。
炸雞屆也派出了代表。下午3點,德克士門店正好過了兵荒馬亂的午高峰,炸雞的油鍋溫度還沒降下來,門店內的貝瑞優(yōu)選咖啡站就站滿了“咖啡續(xù)命”的打工人。
2023年,德克士與貝瑞咖啡開啟了搭伙模式,通過在德克士門店里設置“貝瑞優(yōu)選咖啡站”、開設“德克士貝瑞復合店”兩種模式,實現(xiàn)“西式快餐+精品咖啡”全時段經(jīng)營。
當然,更有厲害者,直接要求跟佛祖共享門店,去年火爆的寺廟咖啡,就是借佛祖的風水寶地、靠佛祖保佑把咖啡生意做得風生水起。
(圖片來源:微博)
還有網(wǎng)友們爆料:“庫迪咖啡店開在別人手機店里”“我家旁邊有庫迪咖啡和藥店共享門店”“藥店開始賣彩票”……
遙想疫情前,各大品牌線下開店都在求大,恨不得店都像宜家一樣,讓消費者走進去沒兩小時根本出不來,怎么短短幾年,連租個門店都要“蝸居”了?
降本增效的大潮下,省房租是最顯而易見的。
北京朝陽區(qū)一個包子鋪租金大概在4到5萬元,但把它拆成三個時段后,只租早上時段的租金只需要1萬3,成本足足省了近四分之三。
對于一家線下門店來說,租金、人工和原材料是開支的三座大山,一般租金成本會占每個月支出的?-?左右。哪怕像瑞幸這種角落頭20-60平米的快取店,租金占營收的比例通常在10%上下。
找個品牌來“合租”,才是精打細算、細水長流“過冬”的基本姿勢。
彼此借勢引流,共享顧客,降低獲客成本是第二層考量。
一個新品牌、一家新店想要別人光顧,做做廣告、發(fā)發(fā)傳單、搞搞買一杯送一杯優(yōu)惠活動都是基本操作。
但發(fā)傳單的轉化率很低,劉潤說可能不會超過0.5%。一千張傳單發(fā)出去,大概有不到5個人會下載APP。
線上營銷打擊面廣,但耐不住這幾年流量越來越貴。你知道醫(yī)美機構拉個人頭要花多少錢嗎?頭部醫(yī)美機構在百度競價的單個獲客成本近5000元!
共享店鋪,一個屋檐下你的客就變成了我的客,還是免費的新客!這本賬,劃得來。
哪些行業(yè)適合做共享店鋪?我提名餐飲行業(yè)、美容美發(fā)行業(yè),三大運營商、中國郵政、中石化等。
茶飲咖啡最是百搭,咖啡+服裝、咖啡+房產(chǎn)中介、咖啡+寺廟、咖啡+書店、咖啡茶飲+充電站……花樣百出,層出不窮。
加油站、郵政局、三大運營商網(wǎng)點,是連鎖品牌最想抱的大腿。在連鎖餐飲品牌還想著如何攻城略地時,有人的地方就有運營商、郵政局、加油站。
比如蜜雪冰城主打一個以低成本征服下沉市場,而中國郵政坐擁近9000個攬投部、5.4萬個營業(yè)支局所、4.3萬處投遞服務網(wǎng)點,蜜雪冰城與中國郵政聯(lián)合,可以說是中國郵政把打下的江山與“雪王”共享。
未來,我們會習慣線下門店越來越小、共享門店越來越多,多種需求被一站式滿足。老板們,“拼鋪”不丟人。
讓一部分員工先“共享”起來!
新共享經(jīng)濟時代下,老板們還驚喜地發(fā)現(xiàn),可以被共享的“成本”,遠遠不止場地和房租,還有另外一座沉重的大山——
人力。
最近,央視報道贊“共享員工”新模式,讓很多人震驚得一度失語:
這個世界,原來進化得這么快?
你沒看錯,不是共享辦公室,也不是共享單車,而是共享“員工”。
這里的“共享員工”模式,甚至超越了2020年疫情期間,盒馬與各大餐飲企業(yè)共享勞動力的臨時應急共享,而是一路進化,工種范圍從物流、零售等相對低端行業(yè),直接躍升到工程師、設計師等白領階層的“常態(tài)共享”。
工種以外,勞動保障上也“進化”了:
跟盒馬員工“出借”到其他企業(yè)工作不同,他們也一般不和企業(yè)簽訂固定合同,而是與企業(yè)就某一項目進行短期合作。
這種新的用工形式,對于企業(yè)而言,確實實現(xiàn)了節(jié)約開支,報道的原話是“人力成本降低了5%至10%左右”。
而被共享的員工則普遍收入大增,滿臉的喜氣洋洋。比如,在北京一家信息技術公司,工程師趙松松同時在做的項目量有六個至八個,現(xiàn)在的整體收入比之前提高了約40%至50%。
不管怎么看,這種新雇傭模式的出現(xiàn),對于企業(yè)和個人來説,似乎都是絕對雙贏——企業(yè)小省10%以內,員工大賺起碼40%。
但視頻一出,卻引發(fā)網(wǎng)上排山倒海般的輿論。有人對這種“新模式”是越看越眼熟,忍不住發(fā)問:
“不就是外包嗎,不是什么新東西。”
“想起農村那時候的牛,都是鄰里間互相借用幫忙刨地的?!?/em>
確實,當前的“共享”,遠遠比不上外包,甚至可以說是外包的下一野蠻發(fā)展階段。
眾所周知,現(xiàn)在的私企員工“分層”跟體制內越來越靠近。
體制內從內到外分別是:公務員、編制人員和編外人員,那么私企從內到外就是:正職員工、外包員工和共享員工。
他們的共同點是薪資待遇和福利依次減少,不同點是,私企的共享員工甚至不會有五險一金和公積金,在法律保障還沒有健全的前提下,相當于在就業(yè)市場“裸奔”。
江蘇經(jīng)濟日報這樣指出“共享員工”給公司帶來的新變化:
“若公司員工平均工資5000元,正式工繳納全額社保為950元,外包工按最低基數(shù)繳納僅需支出570元。而‘共享員工’可能連這570元都省下了。”
直白一點理解,不管是外包還是共享員工,實質上都是在不斷減少勞動力保障和福利,以節(jié)省公司開支。
另一邊,從現(xiàn)在三大趨勢來看,共享員工一定是未來的大潮流:
一是,這幾年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劇,各地還在不斷提高社保價格。近5年,上海社?;鶖?shù)漲幅高達55.6%,而最低工資標準漲幅僅為8.5%,就是一個力證。
節(jié)節(jié)上漲的人力成本,還在進一步倒逼企業(yè)選擇好用不貴的“共享員工”。
二是,裁員潮一波接一波,企業(yè)一邊不斷向社會輸出“成熟勞動力”,加劇就業(yè)市場的內卷,一邊瘋狂吸納外包員工和共享員工,讓這種就業(yè)新形勢實現(xiàn)供需兩旺,由此實現(xiàn)了成本更低,效果更好的用工現(xiàn)狀——
去年12月底至今,和府撈面裁員總數(shù)接近三分之一;飛書近日表示將進行新一輪裁員,比例超20%;盒馬要求部分全職員工轉外包,不再繳納五險一金……
另一邊,3月29日,人力資源綜合解決方案提供商萬寶盛華大中華有限公司年報顯示,集團外包員工總數(shù)增加至54,000人左右,其中中國大陸的外包員工人數(shù)同比大幅提升約25.4%;來自中國大陸的靈活用工收入逆市強勁增長25.2%。
三是,越來越多的人就業(yè)選擇呈現(xiàn)兩極分布:不考公,就“靈活”。
智聯(lián)研究院最新發(fā)布的《2023年四季度人才市場熱點快報》顯示,38.5%的受訪者選擇考公/考編,占比排名各選項之首。
排名第二的,既不是考研(17.2%),也不是去私企就業(yè)(16.8%),而是靈活就業(yè)——占比高達19.8%,成為最靠近20%的獨特生態(tài)位。
這部分人,為了維持生計,也將不得不投身“共享”大潮,成為大時代下的一個小浪花。
成為共享員工,或者努努力做個外包,最有本事、最有門路的那批打工人則躋身正職地位,“私企部門”的“體制化”,已經(jīng)近在眼前。

“有人跟我share一張床嗎?”
企業(yè)一勒緊褲腰帶,打工人就得跟著過緊日子。這是從上到下的必然傳導過程。
最近這股過“緊日子”的西風,開始直搗“中國打工勝地”一線城市,在小紅書,不少滬漂、京漂開始發(fā)帖詢問:
“有人跟我share一張床嗎?”
不是合租分房,而是合租分床。這絕對不是年輕人在桃色領域發(fā)明出來的約會新說辭,而是返璞歸真的物理意義上“共享床鋪”。
隨便抓幾個帖子,大家可以盡情感受一下部分大城市年輕人現(xiàn)在的生存狀況:
為了極限壓縮成本,除了接受住在合租房外,還能住在合租房里的合租床——
上海楊浦區(qū)拋出了1350合租一張大床的誘惑,甚至不需要押金,就能獲得獨立洗衣機、南向臥室疊加采光良好陽臺的極致待遇。
還有自救型發(fā)帖:“在上海!希望能活下來(可share床日租)”
這是逃離家鄉(xiāng)不辭萬里做滬漂的女生,為了減少一點生存壓力,她愿意以30元一天的價格,讓渡并售賣個人最后僅有的私密領域。
而且,如果對方自帶“鋪蓋”,攜一床被子而來,“屋主”還愿意打地鋪,沒有提出更多的合租要求。
在這種獨特的生態(tài)下,一切都明碼標價,做飯加五塊,月租只要750元。
這意味著,比起穩(wěn)定的年租甚至月租分床,她還要承擔與眾多素未謀面的床搭子共同生活的風險——不管是財產(chǎn)還是人身安全,都難以得到保障。
在公眾號@后浪研究所的采訪里,一位在北京合租拼床的女生這樣形容她莫名生出的信任感:
“她們處在類似的處境,都是一窮二白的年輕人,她本能覺得對方不會是一個騙子。”
類似的例子,還有很多很多。不一樣的是人均價位,租住時長,以及租房要求……但一樣的,是年輕人為了盡快在一座城市站穩(wěn)腳跟,對于個人隱私空間做出的無限讓渡。
《2023年畢業(yè)生租住調研報告》顯示,在超八成年輕人的理想狀態(tài)中,租金都應該控制在工資的30%以下。
以上海為例,有專家指出,滬漂們平均每月在租房上花銷要去到4170元,已經(jīng)超過30%。
如果想要節(jié)省成本,那就只能從居住空間上下手,不斷進行動態(tài)壓縮——從合租降級到拼床,才能勉強將生活成本維持在能夠接受的水平線,并且維持體面。
從這個角度來看,這部分群體其實從未消失,只不過是隨著群租房的覆滅,而轉向拼床,亦或者是被迫接受各種奇葩戶型。
最近沖上熱搜的“上海馬桶房”事件,就是一個縮影。一個樓梯下的5㎡廁所,也能硬生生塞進一張床,成為出租的資本。
從共享店鋪、共享員工,再到共享床位,當拼多多成為這幾年的最大贏家,“拼多多式”節(jié)省成本的浪潮開始在這個存量大時代不斷涌現(xiàn)。
如果不能做到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,那就讓一部分成本先共享起來吧!
這是2024年,來自民間最真實的呼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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