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源：圖蟲

編者按：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深燃（ID：shenrancaijing），作者李秋涵 編輯魏佳，創(chuàng)業(yè)邦經授權轉載。

“新辦公室落成，有點辛苦，但幸福感滿滿”，一個月前，王飛剛搬完辦公室，在手機上敲出這行字，并特地拍了幾張照片，發(fā)到朋友圈。他把新辦公室打掃得干干凈凈，窗外陽光明媚，他覺得，在海南算是有著落了。

他是江蘇人，從2003年開始從事文化娛樂經紀服務，2020年初，因為看到一篇講述海南文化產業(yè)發(fā)展的新聞，考慮了半年，決定一個人來海南創(chuàng)業(yè)。

“頭部能來的都來了，小公司也來了”，一名駐扎在海南的導演告訴深燃。和王飛情況相似的影視行業(yè)從業(yè)者還有很多，根據企查查數據，自2020年6月《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》發(fā)布以來，截至2021年4月13日，海南新增注冊“影視”相關公司已達2062家。在過去一年里，海南平均每月新增影視相關公司近200家，2021年3月更是高達427家。

來源 / 企查查

影視行業(yè)人正在集體“下海南”，包括以沈騰、白敬亭、王一博、黃磊、黃子韜、那英、賈乃亮、馬伊琍、吳京、闞清子等為代表的明星，以管虎、高群書、侯鴻亮、孔笙、賈士凱、陸國強為代表的影視行業(yè)創(chuàng)作者，以華誼兄弟、華策影視、開心麻花、唐人影視、光線傳媒、阿里巴巴影業(yè)、泰洋川禾為代表的頭部影視公司。

最近娛樂圈因為鄭爽深陷天價片酬、陰陽合同風波，掀起第二輪“稅務大整頓”，隨后傳出的明星集中注銷工作室事件也受到大眾關注。一名資深制片人告訴深燃，今年3月，多地稅務優(yōu)惠政策有所調整，再加上注銷公司需要提前兩個月申請，實際上這兩件事沒有直接聯系。不過明星工作室跟著各地稅收優(yōu)惠政策跑、以達到合理避稅的目的，一直是圈內常見的現象，霍爾果斯之后，海南正成為下一片熱土。

這和海南自貿港的稅收優(yōu)惠有關。根據相關政策，在海南開公司，企業(yè)所得稅稅率從25%降到15%，個人所得稅從現行個稅最高45%邊際稅率降到15%。收入越高，可退稅額越可觀，對高收入的明星、影視公司有極大的吸引力。

這也和海南當地對影視行業(yè)的扶持有關。辦海南島國際電影節(jié)，籌建海南電影學院，修建電影工廠，為大力吸引頭部創(chuàng)作者，?？凇⑷齺?、儋州都相繼出臺了扶持政策。

影視人確實來了，有的沖著稅收優(yōu)惠政策而來，有的看準了海南未來的發(fā)展，但其中也不乏投機者。未來，海南究竟會成為海萊塢，還是下一個霍爾果斯？深燃通過與“下海南”的多位知名導演、創(chuàng)業(yè)者，以及當地影視從業(yè)者、稅籌公司工作人員交流，試圖客觀還原海南正在發(fā)生的變化。

到海南去！

從江蘇飛到海南的時候，還是冬天。王飛脫下羽絨服，對海南的第一印象還不錯：藍天白云，空氣清新。

景美，心情會放松。從北京趕來的汪女士，給深燃發(fā)來一張她日常和同行交流的照片，“我們談事情，把車往路邊一停，找個植物茂密的地方坐下，旁邊有賣椰子的就買一個，邊喝邊聊，也不用去咖啡屋”。她已經將海南視作可以邊工作邊養(yǎng)老的地方。

自然風光也給拍攝帶來便利?！昂Ｄ鲜仟毺氐臒釒Ъ撅L海洋性氣候，一年四季似春夏，綠色植物、熱帶海洋，隨手都能取到美景”，海南新銳電影文化研究中心主任、導演高芳杰告訴深燃。他是土生土長的海南人，在廣東漂泊20多年，從拍短片、微電影起步，到網絡電影、網絡劇，一步步成長起來。不久前，他回到海南，在家門口從事影視行業(yè)工作。這是他從前不敢想象的。

曾執(zhí)導《風聲》《東京審判》等電影的國內一線導演高群書，早在2018年就把戶口落到了海南。當時海南還沒有影視相關扶持政策，這幾年，他切身感受到，圈子里到海南開公司的朋友明顯變多。

他告訴深燃，現在，除了在北京進行必要的工作外，他基本都待在海南。早上在家寫劇本，下午跟人談事請，晚上和朋友喝酒聯絡感情。他住的地方離海邊有一公里，寫劇本累了，他就帶著養(yǎng)了9年的小狗烏瑪，到海邊散散步。

他們只是眾多“下海南”的影視從業(yè)者之一。

海南文旅廳數據顯示，目前海南文化影視公司注冊機構達2000多家。據海南省電影局介紹，自《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》頒布以來，省電影局共受理影片備案申請117項，同比增長84%。

左為海南自由貿易港企業(yè)所得稅優(yōu)惠政策通知，右為《產業(yè)結構調整指導目錄（2019年本）》部分內容，囊括范圍包含影視行業(yè)

一個明顯的變化是，海南吸引到的頭部項目數量增多。比如由楊紫、井柏然主演的新劇《女心理師》、由B站自制劇《風犬少年的天空》原班人馬打造的《燃野少年的天空》，不約而同在海南開機，并且背后的出品公司，都是2020年剛在海南成立不久。

綜藝節(jié)目方面也同樣如此。剛剛落幕的《創(chuàng)造營2021》是在海南?；◢u錄制，粉絲對節(jié)目的熱捧，讓這個小島火到出圈。在此之前，《夏日沖浪店》《完美的夏天》等節(jié)目也都是在海南錄制。

影視項目增加，也給當地產業(yè)鏈上的從業(yè)者帶來了新機會。2018年編導專業(yè)畢業(yè)的小段告訴深燃，起初回海南，他只找到了一份企業(yè)宣傳的工作，后來覺得實在與自己的理想工作相距甚遠，于是加入了朋友的影視公司一起創(chuàng)業(yè)。

2021年年初，自貿港扶持政策出臺后，他們終于接到了一部電影項目，投資超8位數。他說，這是他回海南工作三年，第一次將參與到真正的影視創(chuàng)作里。

當地一家拍攝機構的負責人也告訴深燃，隨著影視氛圍日漸濃厚，委托他們拍攝當地風光的影視項目也多了起來。

海南的影視行業(yè)正在孕育著變化的力量。

留在海南

吸引大批影視人留下的，不僅僅是自然風光。

王飛到海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租房，先是把公司開在了?？谑心池敻粡V場里，因為停車不方便，又挪到了一套兩室一廳的住宅里。和別處不同的是，海南規(guī)定住宅就可以注冊公司，有助于創(chuàng)業(yè)者降低成本。

提及海南對影視行業(yè)的扶持力度，高群書向深燃舉例，因為了解到行業(yè)基礎工作人員專業(yè)素養(yǎng)匱乏，他正在籌備一所培養(yǎng)一線劇組工作人員的職業(yè)培訓學校，“我七八年前就想干這個事，一直沒辦成，到海南之后，得到當地政府的大力支持，當地工作人員幫忙找地方、談優(yōu)惠政策，咔咔不到一個月，手續(xù)全辦完了”。

更加讓人心動的，是海南的稅收政策。

正常來說，企業(yè)所得稅的標準稅率為25%，但根據《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》，滿足三個條件，稅率可以減免到15%：一是注冊在海南自由貿易港，二是有實質性運營，三是當地的“鼓勵類”產業(yè)企業(yè)。影視行業(yè)，就屬于“鼓勵類”產業(yè)之一。

個人所得稅部分，對于高端人才和緊缺人才，其個稅超過15%的部分予以免征。而大部分影視行業(yè)資深從業(yè)者有機會囊括在內。馮小剛就曾大力推薦來海南拍攝，表示不僅拍攝過程像度假，政府還實實在在落實減稅政策。

海南自貿港官方賬號對于緊缺人才、高端人才的介紹。文件可參考《海南自由貿易港享受個人所得稅優(yōu)惠政策高端緊缺人才清單管理暫行辦法》、《海南自由貿易港行業(yè)緊缺人才需求目錄（2020年版）》

那么，到底可以節(jié)省多少錢？

北京中倫律師事務所合伙人羅榮一直密切關海南自由貿易港稅收優(yōu)惠政策，她向深燃算了一筆賬，以一位月收入為5000萬的明星為例，按照工資薪金所得計算，在內地個稅規(guī)則下應納稅2229萬（稅率45%），而在海南優(yōu)惠政策下，只需繳納749萬（稅率15%），省下1480萬。

海南與內地個稅差異舉例 / 受訪對象提供

而對于一家月利潤為5000萬的企業(yè)而言，少10%企業(yè)所得稅，同樣能省下500萬稅收?！俺酥苯訙p稅，?？?、三亞市政府對影視行業(yè)有‘返還’政策，算下來很可觀”，她補充道。

她所提到的“返還”，是指海南具體城市還對影視行業(yè)有額外扶持。比如2020年5月，?？谑型瞥觥逗？谑写龠M影視產業(yè)發(fā)展若干規(guī)定》，影視公司注冊在?？谑?，按其形成的地方財力貢獻市級留成部分（企業(yè)所得稅、增值稅）給予100%獎勵。除此之外，符合條件的企業(yè)，一年還有100-400萬的資金獎勵。

《?？谑写龠M影視產業(yè)發(fā)展若干規(guī)定》文件部分截圖

三亞近期也新推出了扶持計劃。“不輸?？谑小?，一名駐扎在海南的導演告訴深燃，“對網劇、網絡電影的扶持也有?！?/p>

不止一位影視從業(yè)者提到這些政策帶來的吸引力。有些產業(yè)園區(qū)為吸引企業(yè)入駐，還給出了額外的優(yōu)惠政策。據一名海南稅籌工作人員介紹，有園區(qū)開設了“企業(yè)年納稅額度超過500萬時，每家公司有三個高管名額個稅全免”、“員工年收入超過20萬以上時，個稅直接返還40%”等優(yōu)惠。

這對于頭部影視公司及明星而言，省下的資金是實打實的。據企查查數據顯示，沈騰、白敬亭、王一博、黃磊、黃子韜、那英、賈乃亮、馬伊琍、吳京、闞清子等均有在海南注冊的公司。

“在限薪令下，現在演員實際酬金還是很高，有演員想拿高片酬，會以公司身份投資制作，來分攤酬金，所以演員開辦公司用處特別多，來海南開公司有很大好處?！币晃恍袠I(yè)人士介紹道。

還有大批明星，在趕來的路上。

是海萊塢，還是霍爾果斯？

外界對于海南的走向，呈現出兩種不同的聲音，一種認為它可以憑借優(yōu)惠的稅收政策、便捷的出入境政策、優(yōu)美的自然條件成為下一個影視聚集地“海萊塢”，另一種觀點則認為在稅收優(yōu)惠政策下，會催生下一個霍爾果斯。

“有很多在霍爾果斯做稅籌的公司來了海南”，一家海口影視園的相關負責人對深燃表示，這些人試圖租借地方做產業(yè)園，實際上一間公司只有幾平方米，只是用做注冊掛靠地址。很明顯，這些人想把在霍爾果斯搞空殼公司的那一套照搬到海南。

“我們就是哪里有優(yōu)惠就往哪里跑”，某影視公司合伙人老王告訴深燃，他定居在北京，先是把公司開在杭州，后來挪到了海南，現在正在沈陽拍戲?！绊椖吭谀睦镞f，就享受哪里的優(yōu)惠政策”，他透露。而問及是否在海南展開業(yè)務、拍攝作品，他避而不談。

盡管有人抱著薅羊毛的心態(tài)而來，但相比霍爾果斯，海南對如何判定影視公司是否實地運作，有更明確的標準。

據羅榮介紹，“海南政策的出發(fā)點就是不要成為下一個霍爾果斯”。在扶持政策里，要想享受優(yōu)惠政策，有一個重要條件，就是在海南有實質性運營，展現在企業(yè)對生產、經營、人員、帳務、財產等實質性全面管理和控制。在個人所得稅優(yōu)惠政策上也有限制，比如連續(xù)繳納6個月以上社保，以及簽訂1年期以上的勞動合同或聘用協議等勞動關系證明材料。

一名深耕行業(yè)5年的影視行業(yè)稅籌人士告訴深燃，海南設置的門檻比較高，甚至有一些空殼公司去了以后發(fā)現難以蒙混過關，最終選擇了注銷，但他表示，并非沒有規(guī)避的方法，“這對小公司不劃算，但大公司適合?！?/p>

深燃咨詢了一家?？诋數囟惢I公司工作人員，對方也承認，總計花費不到10萬即可讓空殼公司“達到要求”。操作方法是，他們提供掛靠地址、稅務代理記賬報稅，雖然為了看起來像真實運作的公司，一定要給員工交社保，“但可以只給一兩個人交社?！?，按照最低標準，一年算下來5萬以內?！肮緺I收多的話，這點成本不算什么”，她表示。

一個明顯的現象是，明星來到海南，扎堆開的是影視公司，而非工作室?！案咂陠渭兂闪⒐ぷ魇医粋€稅是不劃算的”，該工作人員告訴深燃，他們一般會先建議明星先成立影視公司，公司享受海南的稅收優(yōu)惠政策，然后再成立廣告公司和工作室跟影視公司簽合同，享受個稅優(yōu)惠，“公司和工作室的稅率不一樣，可以結合做籌劃?！?/p>

對于這些現狀，羅榮對深燃強調，“海南肯定會有政策規(guī)避空殼公司的，目前還沒有出細則，但會有的”。

在高群書看來，這不用太過憂慮，“要吸引一個行業(yè)，必須花時間對行業(yè)透徹了解，現在海南比別處出政策的節(jié)奏慢一點，這是件好事，也不用太著急?！?/p>

“文旅項目在海南應該會成為一個支柱產業(yè)。和自貿港發(fā)展結合，比如未來它是零關稅，影視行業(yè)很多影視器材、攝影器材很多技術來自國外，在海南租賃有很大優(yōu)惠，項目涉及很多影視外籍演員，從海南立項、拍攝，肯定是最好的，他們是免簽的。”高群書介紹道。

當地為了避免霍爾果斯亂象，一直計劃著動作。

歡瑞影視創(chuàng)意中心開發(fā)經理張輝也保持樂觀，他告訴深燃，霍爾果斯地處偏遠，外地從業(yè)者不愿前往，一些影視公司招來本地人假裝工作，誕生了很荒誕的情形，但海南不一樣，“它的吸引力遠遠超過霍爾果斯，不僅僅是稅”。

不過，海南會成海萊塢嗎？目前來看，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。

高群書提到，“現在好多人公司注冊在海南，片子立項在海南，成片審查也在海南，但是拍攝地是不是選擇海南，得根據實際情況而定，不能確定”。

“影視從業(yè)者為什么來這兒，得有個不可替代的理由”，在他看來，一個好的拍攝地不僅需要獨特的風光，更需要完善的配套服務，包括人員、設備、落地服務等。

資深制片人孫雯姬覺得一個產業(yè)聚集地的形成，橫店就是最好的例子?！拔易钤缛ビ耙暢堑臅r候，只有秦王宮景區(qū)，后來橫店借由影視城發(fā)展產業(yè)，影視道具、器材、演員工會、特效工廠，都在周圍開發(fā)起來了，我去那兒都能找到我需要的，橫店上市后，獲取資本再發(fā)展，有正規(guī)投融資渠道，這都需要很長時間積累。”

這里面藏著太多要完善的細節(jié)。比如巖上影業(yè)總經理高凡準備將項目放在海南拍攝，他覺得當地的自然人文景色值得開發(fā)，但理想的拍攝取景地卻得一點一點去找，“要是有一個專門為大家找景做的小冊子就好了，哪里有獨特景觀，哪里是適合某個年代拍攝的基地，在那里拍攝能有什么配套支持，周邊的酒店、醫(yī)院距離拍攝地有多遠等等，可以解決很多我們具體的拍攝問題”。

這是海南當下面臨的主要問題。“現在海南的影視行業(yè)發(fā)展只是起步階段，幾乎沒有相關配套，投融資、影視配套（器材租賃、群演等）全是空白。”上述影視園相關負責人告訴深燃。

未來什么時候來

“我們看中的是未來”，高群書不止一次對深燃強調。

但對于一些從業(yè)者而言，他們會不時問自己“未來什么時候才來？”畢竟，擺在眼前的困難是切實存在的。

其實才一個月，王飛就有點打退堂鼓了。

從事娛樂經紀服務，他接到的項目遠不及預期。據他觀察，當地頭部的演出場所都處于巨虧狀態(tài)，人們生活悠閑，娛樂設施豐富，關注演出的人群并不多。氣候也是他擔憂的一個因素，雖說風景優(yōu)美，但夏天還沒有到，氣溫就已經高達三十多度，6月份又要進入臺風季節(jié)，不適宜外拍。他還在努力適應海南的行業(yè)環(huán)境和氣候。

高芳杰這邊也一度不算順利?！昂Ｄ嫌耙曅袠I(yè)的融資體系沒有做起來，很難做項目。對大部分影視公司來說，好幾個月沒有項目，很難活下去。我身邊很多北漂、橫漂，來海南以后又回去了”，他有些無奈。最初和他一起回海南創(chuàng)業(yè)的伙伴，一年后離開了一半。

最讓他不適應的是影視配套設施，他拿群演來舉例，前兩天，他剛監(jiān)制完一個小短片，“演員的臺詞功底太差了，表演、形象上，沒有讓你可以選擇的”。他透露，同類型演員，在廣州只需要500元，在這里要800到1000元，而且還達不到要求，只能從制作、配音的方式來彌補演技上的差距，“如果在內地，這些演員我是不要的?！?/p>

從業(yè)20余年的高群書曾見證過橫店的發(fā)展，他覺得，影視氛圍的形成需要一個過程。

他告訴深燃，“橫店只有一個秦王宮的時候，大家也是在觀望，但隨著配套設施不斷完善，大量群眾在那兒拍戲，演員為了拍戲方便都在那兒置業(yè)，后期公司也在那兒成立。當橫店大宮殿群都建完了，大量的劇組和從業(yè)人員都在這的時候，自然就形成了聚集狀態(tài)。”

一個產業(yè)聚集地的發(fā)展，首先需要政策引導。目前，海南已經具備。其次要完善拍攝基地，需要一些服務機構，“比方說服務劇組的車隊，橫店、上海的租車公司都有好幾百家，比如群演，橫店、象山都有龐大的群演隊伍，這都是海南未來要做的事?！?/p>

接著要打出特殊性，比如結合當地優(yōu)勢建立水下攝影棚，打造別的地方還不太具備的東西。他表示，為了更具吸引力，作品效應也是需要的，“需要一些標桿性的作品，能有影響力的事件，帶動區(qū)域發(fā)展”。

大廈不是一日建成，高群書認為，那個時間點，也許是自貿港具備封關條件的時候。

高芳杰也覺得，海南影視行業(yè)萬物待興不是阻擋他們停下來的理由。他想改變當地的創(chuàng)作土壤，除了開講座、辦沙龍，邀請一些導演、制片、演員做分享，還特地篩選了7位當地導演，培養(yǎng)為合作伙伴，希望有一天能拍出反映海南當地人文的作品。

導演文招龍就是其中之一，他告訴深燃，海南有很多像他這樣基礎較弱的影視工作者想突破，他正憋著一股勁。盡管有很多從業(yè)者來到海南，但他覺得還沒有優(yōu)質的本土影視作品出現，他正籌備一部紀錄片，圍繞水果展開普通人的生活百態(tài)。

海南能成為新的影視夢想之都嗎？還難下結論。有的人撈一把就走，有的人還在觀望，“但總得去做”，高芳杰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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